泓法战队：我们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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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树涌、徐晓杰 广东泓法刑辩战队

最近几天，我和团队同事们都连轴转了几天。几个案子都赶在一起了，连续几天只睡了4个小时，阅卷、联系法院沟通事宜、整理卷宗材料、撰写法律文书、去不同的看守所会见当事人。从天河到白云，从白云到花都，从死亡3号线到岗顶的Brt公交站台，我们一直在路上。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再次从学术领域转向了刑事实务工作。我很高兴我的工作还是在我最喜欢的刑事领域。时光回溯到10年前，我选择了法学这个专业，大一的时候浑浑噩噩，直到大二听到了刑事诉讼法的老师在课堂上讲述辛普森杀妻案的细节，我突然就来了精神。辛普森的辩护律师（Defence Lawyer）通过质证环节对检方提出的多个间接证据的可信性(Credibility)进行质证，成功说服陪审团（Jury），为辛普森争取到了无罪的刑事判决。

刑事诉讼法的老师仿佛为我开启了一扇门，而我很幸运，在19岁的时候就找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刑事程序法。后面，2016年，大三下学期，我痛并快乐着，在学校图书馆2.0倍速听着柏浪涛老师的磁性的声音，左宁老师的口诀，白斌老师的各种段子和黄韦博老师的魔性大悲咒度过了那个酷夏。我也记得2017年9月第一次参加司考，考完之后我在回家的路上哭着问正在开车的妈妈：“我可能挂了，可以重来一年吗？”妈妈安慰我：“当然可以呀。” 和所有考生一样，出分那天凌晨，我们反复刷新司法部的网站查询分数，幸运女神再一次眷顾了我，我一次性通过了末代司考。

后面，我迷茫了一阵，在2018年底，我又觉得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大胆地做了一个选择，作为一个武汉姑娘伢，离开了呆了22年的武汉，来到了广州，在广信君达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同时也是我唯一的全职工作经历。真实的刑事律师的工作日常，打破了我对港剧的大律师形象的幻想。现实中，是每天高强度的工作，是不定时的5点多起床赶往广州南站去别的城市出差，是随时打车去法院拿判决书，是开庭前的通宵，是经常等到所有公交，地铁都停运了才能离开广州东塔。好在有师父的指导，师兄和师姐的照顾，好朋友的陪伴，这段日子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记忆。

在律所，我遇到了很多很多的委托人，有的和我年纪相仿，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的来自我家乡的邻省湖南，有的坐了几天绿皮火车从葫芦岛赶到广州来委托我们。不过在看到当事人得到了较理想的判决结果，我觉得这份职业还是很有意义的。我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我也喜欢能帮助到别人的感觉。我那会经常在想，我应该怎么更好地帮助他们呢？我尝试在下班之后，准备证券从业人员资格考试，并通过了考试。后面，我在想，为了下次更好地为我的当事人辩护和服务，我是不是需要继续研究这个领域的理论知识，让我的文书更有深度。

于是，我又大胆地暂时告别了律师这个职业，离开了广州去陕西读了刑事诉讼法学的法学硕士，在那边我开始关注ADR，家事审判改革，人民陪审员改革，美国联邦证据规则（F.R.E），去蹭张老师的读书会，尝试着读着德沃金的《刺猬的正义》，和同学们讨论电车难题。

我感觉那三年里，上的课其实也不多，倒是有三年空闲的时间用来放空自己，用来读诉讼法学的推荐书单，用来疯狂跟着老师的课题调研，用来疯狂产出论文。我选择了联邦证据规则中的证人特免权规则为我的学硕毕业论文的题目。我选择的那个角度，当时在国内参考文献很少，我就尝试用Edge去搜索大量外文资料，后面也是在美国西北大学艾伦教授的《An Analytical Approach to Evidence: Text, Problems and Cases》里面找到了我需要的美国特免权规则的系统论述。2022年3月，因为准备送校外专家外审版本的毕业论文，我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在上传完送审版本后，我心脏刺痛了十多个小时。

后面，26岁的我去了一个可能让我更好地研究证据规则和陪审团审判的地方，在爱丁堡，我才发现英国人其实也很注重刑事实体法，英国刑法的mens rea 和 actus reus，和我们常说的四要件，两阶层学说，像是把要素打乱了的不同排列组合。苏格兰的法律体系，原来和中国的现有法律体系居然有这么高的相似度。原来犯罪学（Criminology）和刑法（Criminal Law）是完全不同的学科，我选择了一些犯罪学的课程，为了更好地研究Transnational Crime, Police and policing 和Criminal Justice, 我又从头开始学习犯罪学的定性定量研究方法。在Andrew的seminar上，我为之前的律师工作中经常遇到的毒品类犯罪找到了更多的decriminalisation的观点。我现在经常在想，也许现在经历的一切不论是苦是甜，都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帮助到我们。

我还是喜欢我这个迷人的领域，通过修改程序规则，来改变当前司法实践中存在的问题，通过权力制衡来追求司法公平。于是，回国后，在武汉休息了一段时间，我又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又重新挂起了实习证，这一次我想继续留在这个领域，用离开的这几年的积累，更好地做好一名刑事法律工作者，为我的委托人提供更好的法律服务。

回来之后，我第一份工作任务就是翻译一位外籍委托人的材料，我记得五年前我们就在跟进他的案件，再次看到他的资料，我恍如隔世。真好，我又在尽我所能帮助他们了。

随后，我在律所的讲座活动中见到了刘安琪老师，他告诉我们，青年律师最好要学习一下别的领域知识，也不需要太深，比如会计，学一下初级会计，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客户的需求，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安琪老师的话在不久后，帮助到了我。

年后，在做一个虚开增值税的案子的时候，面对一堆报表和发票材料，我找到了注会的税法内容，在第2章增值税部分找到了相关知识点，开始疯狂补充税务的知识，虽然没有师兄那么精通这个领域，但也可以尝试辅助师兄寻找一些实体上的辩护思路，在整理完新补侦的卷宗后，我又从尝试从程序上尝试寻找证据瑕疵，从裁量从轻的情节里努力为委托人找到更多的辩护点。同时，我们又接受了一位99年小伙的委托，他的案情涉及的正好是我上一篇关于Human Trafficking的论文提到的关于劳务剥削的人口贩运，我又再次感受到了能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快乐，这大概就是刑事律师这份职业的魅力所在了。接下来，还有一个2019年我接触过几起的假冒注册商标案件，突然发现关于该类型案件的很多重要规定，我都还记得，或许过往的很多，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这一次，我虽然恢复了以前的工作强度，不过这次，我大抵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次我明确了我是为了追求心中的梦想而再次选择刑事律师这份工作。虽然一直在路上，但是这次我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心。

感谢师父，师兄，方哥，杨哥，为哥，利值哥的指导与帮助，让我还可以带着清澈的愚蠢，来慢慢接受角色的转换，在未来的日子里，还请多多指教。

律师简介 / Lawyer profile

洪树涌 广信君达高级合伙人、管委会委员、刑事诉讼专业部部长、广信君达泓法刑辩战队负责人

徐晓杰 广信君达实习律师、广信君达泓法刑辩战队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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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信君达泓法刑辩律师战队——